要是楚雷知道兩人的想法，肯定會大呼冤枉。

春冬緣舞會，名為舞會，實為相親。

雖然楚雷清楚這一點，但白冰等人是不知道的，所以楚雷的反應是很正常的，只是在白冰這裏，情商低這個鍋他是背定了的。

至於苗雨馨的想法，要是楚雷知道，肯定會無語。

像奚潔那樣的人精，他躲都來不及，就怕哪天被別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哪來的什麽奇怪關系？

“公主殿下，你對楚先生的感情……你的父親……我是說，聖皇大人知道嗎？”就在這時，肖冬開口問道。

白冰說道：“肖姐姐，你叫我冰兒就好了，總是殿下殿下得叫，太生分了。爹應該是還不知道的，你為什麽會有此一問？”

“公……冰兒，據我所知，以聖皇大人的脾性，要是知道你喜歡上了楚先生，恐怕……”

肖冬下意識地依然想叫出公主殿下，但在白冰有些不喜的神色中改了口，說到最後，卻是有些遲疑了。

“恐怕什麽？”白冰秀眉微皺，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

“恐怕……唉～我就直說了，恐怕聖皇大人會親自幹預這件事，甚至可能對楚先生不利。”肖冬咬了咬牙，說道。

“不，不會的。爹不是這樣的人，肖姐姐你是不是多慮了？”白冰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微變，但還是堅定地說道。

“如果沒有一些把握，我也不敢說這些話。”肖冬嘆了口氣，道：“雖然楚先生有時候看起來很難相處，但他能夠不求回報地幫助雨馨妹妹，確實是個難得的好人，我也不希望他出事，只是……總之，冰兒你自己多註意些吧，有些事情是禁忌，我不能說。”

白冰神色有些變化，肖冬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後者雖然話不多，但是絕對不會隨便編造謊言，她既然這麽說了，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麽她又該怎麽辦？

……

“看來，當年的事情，現在還沒有被人遺忘啊。”寒風雪微微撫須，神色覆雜地嘆道。

“恐怕永遠也無法讓人遺忘，畢竟，那件事當年可是轟動了整個神都，若不是聖後求情，恐怕現在的大陸上已經沒有聖皇白皓這個人了。”林嘯天輕輕呼了口氣，說道。

“但同樣的，正因為如此，夜傲天才會從此銷聲匿跡，如果不是我那外甥女歪打正著地來了啟明學院，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寒風雪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平淡如水。

“寒大哥，你後悔過嗎？”

“我只後悔當年一念之差，卻中了那個小人的卑鄙暗算，讓我只能窩在這個小地方，本來想著將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教給楚雷，那我也可以安心離開這個世界了。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讓這小子知道了我的秘密。”說到這裏，寒風雪眼神中多了些無奈，更多的是欣慰。

“他知道了當年的事？”林嘯天顯然是誤會了。

“不，他只是知道了我身上出的問題，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不過這小子聰明的很，終有一天，就算沒人告訴他，他自己也會知道一切的。”

“難道以你們的醫術，真的就都治不好你身上的問題？那小子，甚至連苗家那小姑娘的經脈郁結都能解決。”

寒風雪搖了搖頭，道：“除了傳說中的生命之水，恐怕任何藥物都只是治標不治本，那小子這些年也為了我這個老家夥，到處打聽生命之水的消息，但毫無所獲，我借用啟明學院的龐大情報網，也是一樣。”

說到這裏，寒風雪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繼續道：“但那小子依然沒放棄，在打聽生命之水的同時，還到處收集著能夠補充生命元力的天材地寶，甚至擅自去了一趟百花谷求要百花露，雖然結果是拿到了，但被花玉狠狠揍了一頓，哈哈，為了這件事他可沒少埋怨我。”

“他知道你和花玉的關系了？”

“他有些猜測，不過還不敢肯定，估計也瞞不了多久了。”

“你和花玉……”林嘯天有些遲疑，仿佛想說什麽。

“我現在這樣，只會拖累她，我們今生註定有緣無分，但在大限來臨之前，能夠有楚雷這樣的徒弟，我也已經不枉此生了，哈哈～”

“那如果聖皇真的針對楚雷，你會出手阻止嗎？”

“我那徒兒待我如親父一般，我無妻無子，早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換成你，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你會無動於衷嗎？”寒風雪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聞言，林嘯天長長嘆了口氣，心情覆雜，但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暗暗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雖然寒風雪現在無法發揮全力，但是如果真的到了拼命的地步，誰也不會愚蠢到小覷這位曾經單挑十三名靈聖強者並且戰而勝之的超級強者會發出來的威能。

退一步講，就算沒有寒風雪的助力，以楚雷現在表現出來的天賦，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可以威脅聖殿的地步，而且他並沒有忘記，現在的楚雷，可是一名能夠煉制出超越極限品質的六品丹藥的靈藥師。

等他成為七品、八品、甚至九品靈藥師時，甚至根本不用他動手，只要直接發出消息，用高階丹藥招聘大量打手去找聖殿的麻煩，那聖殿就算底蘊再深厚也依然會傷筋動骨，甚至覆滅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為什麽那位神都的丹聖會如此受人尊敬和忌憚的原因，但在林嘯天看來，即使是十名像那位丹聖的存在，都比不過楚雷給人帶來的潛在威脅。

因為那位丹聖只有靈君巔峰修為，且因為曾經煉丹時出現的一次意外，終生再無晉入靈聖級別的可能。而楚雷是同時具有能夠成為靈聖和九品靈藥師的資質的，而且九品靈藥師和九品煉丹師，孰優孰劣，一分便知。

九品煉丹師，最多只能煉制出擁有丹霧的九品丹藥；而九品靈藥師，能夠超越丹藥品質的極限，煉制出擁有丹雲的最高品質的丹藥。

丹雲和丹霧，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品質卻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一般來說，丹雲只會出現在遠古時期才出現過的十品丹藥的身上，但靈藥師卻能打破這一桎梏。

至於楚雷究竟能不能做到這一步，林嘯天完全沒有懷疑過，因為全盛時期的寒風雪，也就是當年的夜傲天，能夠做到。

而楚雷表現出來的天賦，甚至比當年的夜傲天還要妖孽，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絕對能達到那一步。也正因為如此，深知聖皇白皓脾性的林嘯天，才更是擔心。

……

啟明學院，大長老淩志峰居住的院落。

楚雷站在門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不一會兒，隨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院門被打開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開門的人不是淩志峰，卻是臉色有些蒼白的淩雪。

“雷？你怎麽來了？”淩雪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訝，還有幾分聽不出來的莫名意味。

楚雷輕輕點了點頭，問道：“淩先生在嗎？”

“你進來吧。”淩雪輕輕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

走進院落，這裏比他住的院落要大得多，種著很多美麗的花草，楚雷走到院落中央，就在那裏站立著。淩雪則直接去叫淩志峰了。

不一會兒，淩志峰便和淩雪一起走了出來，有些疑惑地望著站在院落中央的少年，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拔劍吧，淩先生，有些事情，該做個了結了。”楚雷右手一張，白羽劍便是握在手中，劍指大地，看著淩志峰道。

見狀，淩雪一急，欲要上前說些什麽，卻是被淩志峰攔住了，此時後者一臉平靜，無喜無悲，緩步上前，走到楚雷身前，嘆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當年我確實因為私人的情緒，一念之差害死了月馨和其他人，你恨我是應該的，想動手就動手吧。”

“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手軟嗎？”

“我並沒有這麽想，這是我欠你的，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動手吧。”

淩志峰十分坦然，沒有任何糾結掙紮的神色。

“不要！”淩雪俏臉慘白，滿臉懇求之色地看向楚雷。

楚雷仿佛沒看見一般，下一秒，在淩雪的驚呼聲中，只見劍光一閃，白羽劍就已經抵到了淩志峰的右肩處，甚至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脖子。

鋒利的劍鋒割斷了淩志峰的一縷發絲，在微風的吹拂下漸漸落在地上。

楚雷接下來的動作，卻令淩雪和淩志峰十分不解，只見他嘴角微掀，淡淡地看了淩志峰一眼，便直接收起了白羽劍，轉身就走。

“等等！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淩志峰很是疑惑，叫住了楚雷，道。

楚雷微微停下腳步，轉過身說道：“你的過錯，只是沒有盡到一名師長該盡的責任，並沒有欠我什麽。其實這一切，我也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可能因為心裏早就對你有所不滿，所以下意識地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的身上。”

輕輕呼出一口氣，楚雷有些疲憊地繼續道：“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年我沒有來啟明學院，或許一切都會是好好的吧。我不後悔來到這裏，但如果能夠重新選擇一次，我寧願自己從來沒遇見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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